“走走逛逛其他路,买卖请到四川路。”在阿罗的记忆里,四川路不只充斥着上海本土文化气息,更弥漫着老百姓的烟火气。“当时四川路是正儿八经老百姓的一条路,在虹口近4km路段的商业网点也是为老百姓着想,分布着四新汤圆店、凯福饭店、西湖饭店……”记忆在阿罗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而且在阿罗的印象里,虹口在文化上有许多个第一,第一个放映电影、第一个绘画书院、第一个中华书局分局……
近日,《中国企业报》中企视讯走进阿罗的画室,与阿罗共话他眼中的虹口。阿罗本名叫罗卫民,是一名在虹口生活了五十多年的画家。虹口在阿罗眼中绚丽多彩,囊括了诸多历史的人与事--二十世纪公共租界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作为越界筑路的区域,不少土著与移民把虹口当作安身之所。除日本侨民之外,还有大量来自印度、白俄、朝鲜及伊斯兰国家的人,在史册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当属虹口接纳了被纳粹德国赶出来并在海上漂了几个月的一批犹太难民。当时市政当局对这一地段的管理比较松弛,鲁迅、瞿秋白、丁玲等许多文化先驱及进步青年也将此地作为栖身或避难所。
对于阿罗来说,虹口则是承载了整个童年的乐园,他从小生活在水电路海军上海基地大院,儿时淘气,当时常到虹口公园(今鲁迅公园)玩闹的细节像是刻在他脑海中。“那时候没钱买门票,只能爬进去,划船要钱,等瞧见没人时,自己偷偷上船,划完溜人……”如今忆起,阿罗满脸堆笑,笑声在画室里回荡。他计划将来沉下心,梳理自己这一路有关孩童、读书、创业、艺术的点滴记忆,写成回忆录。
在时代脉搏中,阿罗与虹口始终在同一轴线上跳动前行,人长大了,城市也日臻完善。阿罗在成长路上经历了四川路的两次改造,他对此记忆犹新。“当时是台风季节,四川路改造不像以前全部拆光,而是采用‘热水瓶换胆’的方式,保留房子外观,只拆内部结构,一旦倒塌,万事皆休。”阿罗谈及此事颇有些激动,他当时是设计总监,发着39度高烧,吊着“盐水”,马路上来回跑。为记录虹口变迁的点滴,阿罗正筹划“城市形记”工作,组建小团队把石库门,以前犹太人住的房子等承载上海记忆的传统建筑装进画里,通过绘画语言展现城市建筑的美。“建筑跟人一样,是有热度的,它所彰显的风貌,是整个时代发展的印记。”阿罗解释说。
“我是人民和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身为虹口人,阿罗觉得能为自己生活的这片热土做一些实事--通过写生、展览等方式介绍虹口优势,助力虹口人才引进,是分内之事。前不久,阿罗又到四川路走了一遭,发现虹口“文化高地”如雨后春笋层出不迭,四川路的今潮8弄便是其一。同时,北外滩的发展也日新月异,去年,阿罗还受虹口宣传部邀请,着手描绘北外滩的变迁风貌。
如同周庄因为陈逸飞的油画而举世闻名,张家界的神奇和美丽因吴冠中的画而走出“深闺”,作为画家,阿罗也希望通过画笔向世界彰显虹口的独特魅力。他认为,虹口的文化底蕴深厚,通过引进优秀人才,还可以挖掘更多的文化艺术。“在这片文化沃土,让不同的艺术家参与‘种树’,共同推动虹口成长为广袤的文化森林。”阿罗说。
同时,阿罗也希望通过画笔留住城市变迁、老城区改造等即将逝去的风景,呈现现代城市、新型建筑等元素,“既是传承也是创新”。在画家行当,60后的阿罗还算是青年画家,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艺术界,30后的前辈们还很硬朗,60后的人更要继续奋斗”,所以阿罗制定了许多计划。在阿罗看来,虹口是上海的文化大区、教育大区,但他调研发现,当前学校的美术师资不足,因此,他希望邀请社会艺术大咖走进校园,辅助学校开展“美育”特色班,让“艺术格桑花”开遍虹口,把虹口打造成“艺术百花园”。
在文化教育方面,阿罗有自己的见解,“你的专业知识很厉害,但不一定等于你有文化,专业知识很厉害但不懂生活的现象比比皆是”,他认为专业知识和有文化不能划等号。阿罗建议,除了专业知识,学生的“美育”应从小学抓起,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他说:“中国的土地孕育了深厚的文化艺术,随着中国经济蓬勃发展,各国文化集聚交融,但我们不能把中国文化丢掉,要从小培养中国人自己的文化自信。”
在阿罗的规划里,他还希望能沿着画画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并取得突破,他曾成功以水泥板作画,阿罗把这次成功归结为巧合。除了画家的身份外,阿罗还是一名高级室内设计师,常年与建筑打交道,后来他想除了画纸外,是否可以在其他材料上画画。一次偶然,阿罗用一块废弃的水泥板作油画调试板,发现颜料渗入水泥板,“抹都抹不掉,还挺好看”,就此开始了在水泥板上作画,其中一幅观音像正收藏在普陀山万佛宝塔。
曾有人问阿罗:“既画中国画,又画陶瓷,还策展、办企业,精力怎么如此旺盛?”“很多事情,不想做就有100个不想做的理由,想做也是一样。如果热爱,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可能我做不了一辈子设计,但画画我是一辈子的。”这便是阿罗的答案。